亚洲周刊 / 21 DEC 2020
大馬兩州水供之爭掀口水戰 (林友順)
馬來西亞吉打州和檳城州因水供問題掀起爭議,吉打要求檳城支付源自吉打的慕達河供水費用,遭檳城拒絕,指檳城是從該州境內河流抽水。吉打州政府計劃在水源區附近開採稀土,引爆爭議。
馬來西亞兩個州屬日前因水供問題掀爭議,由伊斯蘭黨控制的吉打州要毗鄰的檳城為抽取位於兩州邊界的慕達河(Sungai Muda)河水每年支付五千萬馬元(一美元兌四馬元),否則他可讓村民堵河流讓河流改道,迫使檳城無法從慕達河抽水。不過,有關索求已被檳城拒絕,兩州也因此掀口水戰,吉打一度恫言讓村民堵河斷水,
吉打州大臣沙努西解釋,一九八五年頒布的吉打和檳城(邊界更改)法令並沒賦權予檳城永久免費供水權利,這項協議僅指慕達河的「供水保證」,因此他才會要求檳城政府每年支付五千萬馬元,作為從慕達河取水的補償。沙努西強調,慕達河源頭始於吉打烏魯慕達森林區,這意味著來自集水區的水源,涉及吉打大部分土地,流經吉打慕達河,穿過城檳州,然後流入馬六甲海峽。集水區的森林需要保留和維持該地區的可持續性,以確保為吉打、玻璃市和檳城四百多萬人口供水充足。然而,他說,該地區的維護成本全由吉打承擔。吉打水資源委員會對達魯阿曼水務公司收取費用,目的是為所有吉打公民提供經處理的水,因此,對檳城供水公司也應徵收同樣的費用。他指出,檳城供水公司每天從慕達河提取他們所需的百分之八十水資源,或每天十一億公升。
吉打州目前是由中央執政黨聯盟國盟政府所控制,伊斯蘭黨籍的州務大臣沙努西恫言,若檳城州政府不願支付吉打生水費,他可以要求村民堵住慕達河水源,並將河水引流至其他地方。他說:「明天我們就可將慕達河水引流至其他地方,如果村民說要(堵)河流,將河流引向另一個地方,那(檳州政府)能在哪裏取水?」
檳城面對斷水威脅
雖然面對斷水威脅,在中央屬於在野黨的行動黨控制的檳城首席部長曹觀友拒絕了吉打州政府每年五千萬馬元的供水索求,他說,檳州供水機構是在檳州境內的慕達河汲取水源,所以州政府不需向吉打付費,這就猶如吉打大臣如果欲取道檳城前往霹靂或吉隆坡,檳州政府也無權阻他通過一樣的道理。他說,他已於今年十月與環境及水務部長討論過這個問題,而部長也說了,該部的首要議程是確保各州都有充足的生水供應。曹觀友也表示,檳城州政府願意就此問題與吉打州政府商討,如果吉打州政府在憲報上頒布烏魯慕達為永久森林保護區,那麼檳州政府會支持吉打州向中央索取賠償,作為彌補吉打州政府無法批准伐木活動的經濟損失。他指出,烏魯慕達在為北馬三州(吉打、檳城及玻璃市)約四百餘萬人提供自然水源方面扮演重要角色,任何開發活動,包括礦物資源的開採將損壞該森林蓄水區,而作為負責國家水源的中央政府,應該對吉打州的經濟損失作出賠償。
吉打與檳城就水供問題日前起爭議,起因在於吉打計劃在水源區開採估計蘊藏量達六百億馬元的稀土受到檳城水務機構、環保及非政府組織的批評。沙努西透露,烏魯慕達十六萬公頃雨林中的逾兩萬五千公頃森林可能會被砍伐,同時吉打州政府已批准一家民企在相關地區進行勘探工作。檳州供水機構首席執行員傑瑟尼對此感到不安,他促請聯邦政府立即阻止吉打州政府在烏魯慕達森林綜合區伐木;他指出,烏魯慕達是北馬最重要的集水區,烏魯慕達的所有伐木活動將危害著玻璃市、吉打和檳城四百多萬的人供水,同時也危害所有經濟活動,包括高科技製造業、旅遊業、零售和服務業、稻田種植,以及北部經濟走廊中所有已計劃的項目。此外,也可能給企業造成數十億馬元的損失,三州政府和聯邦政府也將面對稅收損失。前朝吉打州政府與水源、土地和天然資源部於二零一八年宣布,禁止在烏魯慕達伐木。沙努西對檳城水務機構的批評感到不滿,要該機構先償還原水款項,不需要教育吉打該怎麼做;他強調,吉打州政府明白也了解保護水源的責任,任何在烏魯慕達的伐木或採礦活動都會以吉打州人民的情況做出考量。他感到不滿,吉打州政府自二零一零年來開始致函該機構支付水費,不過至今沒有獲得回應。
水源區等於兩個新加坡
烏魯慕達森林距離檳城一百五十公里,位於吉打東北與泰國的邊界處,面積十六萬三千一百零三公頃,相等於兩個新加坡,也是慕達河的水源區。慕達河長兩百零三公里,從吉打東北流向南部,最後與馬六甲海峽匯合。慕達河也是檳城與吉打的自然邊界,在一九八五年的協議中,兩州以慕達河的中間點為州界。慕達河是半島北部最長的河流,也是北馬三州的生水來源。除了吉打州百分之九十六的原水來自慕達河,玻璃市百分之七十原水及檳城百分之八十生水也是來自這條河流。
沙努西向檳城索取五千萬馬元水供年費,獲得前首相納吉的支持,他認為,檳州政府應該與吉打州政府分享從檳州供水機構處取得的生水費。他說,很多人都不知道,檳州政府從一一年開始就已向檳州供水機構索取每一千公升生水三分錢的費用,在一六年更提高至每一千公升六分錢,或每年兩千一百萬馬元。他說:「這是檳州政府無須承擔任何成本下取得的淨利,因此,檳州政府讓吉打州政府分享這筆收入的一半並不過份,以便吉打州可以提升維護自然水源的工作。」他表示,如果檳州政府認為吉打無權阻止檳城汲取慕達河水,檳城是否有法律權力經常譴責或阻止吉打州政府開發烏魯慕達區、開採稀土或在旱天時要求吉打州政府布雲造雨呢。
具有律師專業的檳城國會議員黃漢偉表示,從目前可公開閱讀的文件中顯示,吉打州政府沒有足夠的法律依據,向法庭入稟訴訟,以向檳州追討生水費。相反的,在吉打與檳州(修改邊界線)法令保護下,讓檳州有足夠法令依據,確保檳州獲得水源供應。他認為,若吉打有足夠法律依據,早於上世紀八零年代便會啟動訴訟,追索生水費。黃漢偉指出,吉打州政府從過去至今慣性在面對爭議性環境課題時,以檳城、吉打生水費課題反擊,達到轉移視線目的;他說,吉打與其「眼紅」檳州工業蓬勃發展,不如在檳州支持下向中央爭取水資源補貼,作為烏魯慕達河集水區的維護成本費用,並向農業部要求技術援助,提升稻米種植的收成,拓展收入。
積極尋找新水源
隨著經濟的發展,慕達河水供預料在十年後將無法滿足檳城的要求,為了應對未來的水供危機,檳州供水機構正探討至少三項方案,其中包括在檳州境內尋找合適的水源。曹觀友表示,檳城已和霹靂州探討,從霹靂州獲得生水資源,做為檳州另一個水源的選擇。他說:「目前相關部門對此展開研究,鑑定河流的水源是否合適及能夠取用,以及釐清其他技術問題,雖然這不能完全解決水源問題,但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他指出,若無法從霹靂獲得生水,檳州唯有從內部尋找解決未來水源的方法,那也意味著州內的北賴河將成為其中一個可供應水源的河流。檳城的最後一個選擇是汲取海水,進行海水脫鹽來解決未來的水源問題。他說,雖然海水脫鹽能夠完全解決上述水源危機,但由於該技術成本相對更高,因此只能做為最後選項實行。
No comments:
Post a Comment